一日看尽千年画:看国宝丹青的数字化新生
中新网杭州11月2日电(童笑雨 柯溢能 吴雅兰)唐朝的《步辇图》《簪花仕女图》,五代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,宋朝的《千里江山图》……这些稀世古画,跨越千年,借助数字化手段,以绘画调色样稿的形式出现在同一个展览中。
“中国历代绘画大系”由浙江大学、浙江省文物局历时16年编纂出版,是目前全球范围内收录作品最全、图像记录最真、印制质量最精、出版规模最大的一套中国古代绘画图像文献集成。
本次展出了“中国历代绘画大系”(下称“大系”)在编纂出版过程中使用的约500件绘画调色样稿,图像、文字和新媒体结合的展陈方式,再现了先秦以来存世至今的中国古代绘画经典。
想绘画史上的传世名作,很难。有的已湮没于历史,有的虽存世至今,但或飘零异邦,或被收藏,轻易不常见。可在展览现场,一日看尽千年画,并不是一句空话。
据策展人王利剑介绍,“中国历代绘画大系”在编纂出版过程中使用的约500件绘画调色样稿是本次展览的主要陈设内容,其中包含160多幅唐宋元及之前年代的作品。
韩滉的《五牛图》、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、王希孟的《千里江山图》等传世国宝名画的绘画调色样稿或是躺在展柜里,或是挂在普通墙面上,等待与观众的不期而遇。
“虽说是调色样稿,但和原画的相似度高达95%。”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策展人瞿炼说,时隔千年,有些名画上的细节难以看清,但展出的样稿能满足最苛刻的研究需求。
透过展柜,记者能看到许多原作中不易发现的细节,如曲阜孔府珍藏的《三圣图》上写着论语;将原画中不过巴掌大小的题跋放大后,仍能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。
除了再现珍藏在博物馆中的国宝级名画,许多分隔多年的国宝级画作,在这里也以另一种形式“重聚”。如1949年后分藏于浙江省博物馆和台北故宫博物院的《富春山居图》,就以完整的形态出现。
瞿炼说,清朝乾隆皇帝曾将宋摹《女史箴图卷》及三件相传为李公麟作品的《蜀江图卷》《九歌图卷》《潇湘图卷》定为“四美”。如今,除《九歌图卷》保存在国家博物馆外,其余“三美”都流失海外。
他表示,本次展览借助“大系”出版物调色样稿,让国家博物馆的《九歌图卷》与散落在大英博物馆、弗利尔美术馆、东京国立博物馆中的其他“三美”得以共同展出,也使得观众能一窥“四美”的风采。
这些古画是如何以展览的形式呈现在读者眼前的?这起源于一个朴素的文化理想,这是一场长达16年的“文化苦旅”。
几乎所有的传世画作都面临这样尴尬的境地:作为珍贵文物,它们需要保护;作为文化精品,它们需要被揣摩。各博物馆库房中的文物藏品,如何为人所知所用?
基于这样一个朴素的文化理想,2005年,作为“浙江文化研究工程”首期项目,《宋画全集》开始编纂。《宋画全集》是“中国历代绘画大系”编纂的开端。
从起初的联系海内外文博机构102家,拟出版23册,入编宋画作品827件(套)到2020年的联系260余家、出版230余册,入编历代绘画作品约12250余件(套),“大系”的体量一步步扩大,而完成高精度的图像收集是编纂出版工作一以贯之的“难关”。
“请求海内外一家又一家文博机构打开库房大门,供一个从未有过往来的项目团队拍摄其镇馆之宝,难度极大。”瞿炼说。
除此之外,项目团队还确定了当时图像出版物最理想的技术标准:尽量采用8×10英寸大型技术座机对原作进行拍摄。为了让古代绘画图像以最高清晰度呈现在世人面前,书中不仅要有整幅画面,还要呈现局部原大图与放大图。高标准必然带来高难度。
由于书画文物极度脆弱,每动一次都存在损伤风险。为此,项目团队严格规定:不准在拍摄藏品时接触文物,不准违反知识产权和版权规定。
除了拍摄高清图像,项目团队成员也成了“修复师”,对图像画面残损度较高的作品进行了“无损伤”修复。“一般调图都需要花费3-5天,复杂的要十来天,我们还要把画作上的折痕修平。”瞿炼说。
如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、由元代画家黄公望创作的《天池石壁图》,原先拍摄版本上都是褶皱,很难看清画面内容。但修复后,画上的山林、房屋清晰可见,两者几乎没有色差。
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策展人王珅说,正是因为有项目团队迎难而上的坚持,这些中国古代名画才能在展厅里清晰呈现。
“我们也希望做好中国文化的数字化传播。”王珅说,展览中许多作品都制作了二维码,同时还将许多明清名家画作的题跋进行了放大处理,方便观众能更清晰观赏名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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